做直播要资质 这才是最严的管控措施
广电总局刚刚发布了《关于加强网络视听节目直播服务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重申了相关规定,要求网络视听节目直播机构依法开展直播服务,而这份通知则是基于《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管理规定》、《广电总局关于发布〈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业务分类目录(试行)〉的通告》来做进一步地说明。
《通知》指出,根据《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管理规定》、《广电总局关于发布〈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业务分类目录(试行)〉的通告》,开展网络视听节目直播服务应具有相应资质:一是通过互联网对重大政治、军事、经济、社会、文化、体育等活动、事件的实况进行视音频直播,应持有新闻出版广电行政部门颁发的《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且许可项目为第一类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第五项;二是通过互联网对一般社会团体文化活动、体育赛事等组织活动的实况进行视音频直播,应持有《许可证》且许可项目为第二类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第七项。
不符合上述条件的机构及个人,包括开设互联网直播间以个人网络演艺形式开展直播业务但不持有《许可证》的机构,均不得通过互联网开展上述所列活动、事件的视音频直播服务,也不得利用网络直播平台(直播间)开办新闻、综艺、体育、访谈、评论等各类视听节目,不得开办视听节目直播频道。未经批准,任何机构和个人不得在互联网上使用“电视台”、“广播电台”、“电台”、“TV”等广播电视专有名称开展业务。
《通知》还要求,开展网络视听节目直播服务的单位应具备相应的技术、人员、管理条件,以及内容审核把关能力,确保播出安全与内容安全,在开展直播活动前应将相关信息报属地省级以上新闻出版广电行政部门备案。
可以说广电总局对于当前所有网络直播的内容都考虑在内,想要通过打擦边球的方式逃避资质审核基本是不可能的。其实对于网络直播服务的资质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了,广电总局这一次下发的通知旨在强调资质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此前广电总局更多的是把管理重心放在电视盒子、互联网电视这类产品上,对于直播服务并没有过多地干涉,随着这个通知的下发,意味着规范直播服务市场变成了广电总局的一项核心任务。
光是整顿治不了不正之风
从这份通知所依据的两份文件来看,日期可以追溯到2007年12月以及2010年3月,可以说相关部门一早就考虑到了直播服务规范的问题,至于为什么现在再一次强调资质管理和内容审核,我想应该有两方面原因,首先从长远来说,国家还是希望互联网行业能够更好更快地发展,而直播行业在互联网经济中的贡献一年比一年多,不仅是直播行业本身,其辐射的其他衍生行业也获得了十分可观的收益,在当前经济环境不太好的背景下,直播行业确实解决了不少就业问题,所以广电总局之前才没有过多地去干涉。
其次,网络直播发展到现在,技术上已经趋向成熟,涌入这个行业的公司和个人也相对饱和,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突出,难免就会铤而走险输出一些逾越法律的内容,从最近一年来看,网络直播环境确实已经产生了扭曲,为了把问题消灭在萌芽阶段,广电总局必须做点什么。
那么在广电总局发布这项通知之前,难道就没有相关部门对这些违规直播服务进行过整顿吗?当然有,比如今年4月14日,文化部召开了“网络文化经营单位座谈会”。此次座谈会的主要内容是与多家直播平台沟通法规政策和管理要求,并探讨网络直播平台行业的发展。文化部表示,YY、斗鱼、熊猫TV、六间房等多家网络直播平台皆被列入查处名单,原因是其直播内容涉嫌暴力、淫秽、教唆犯罪等。
与此同时,百度、新浪、搜狐、爱奇艺、乐视、优酷、酷我、映客、花椒等20多家从事网络直播的主要企业负责人共同发布了《北京网络直播行业自律公约》,该公约规定了网络主播实名注册、视频保存不低于15天,不为18岁以下主播提供注册通道等内容,不久之后文化部还发布了《关于加强网络表演管理工作的通知》,主播责任制、黑名单机制都加入其中。
网络直播是多部门管理的重点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在文化部之后,今年7月,公安部网络安全保卫局召开网络直播平台专项整治工作会议,决定自7月底至10月底,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开展网络直播平台专项整治工作。同样在 7 月,文化部公布首批网络表演黑名单,依法查处23家网络文化经营单位共26个网络表演平台,可即便在如此高压的管控之下,仍然不时传出网络直播平台涉嫌传播淫秽、暴力等不良内容的消息。
在利益面前谈何自律?
毫无疑问,《北京网络直播行业自律公约》的出发点是好的,并且从这项公约来看,相关部门也并不想通过十分强硬的手段直接把整个网络直播行业给箍死,还是希望直播平台自身能够自觉履行相关的职责,但事实证明,相关部门的想法太天真了。
相比两年前,现在的直播平台数量有了大幅增加,正因为如此,网络直播行业开始呈现出僧多粥少的局面,斗鱼CEO曾对媒体表示,斗鱼TV尚未急着追求盈利,但小规模尝试已让斗鱼每个月有部分营收,其背后透露出目前斗鱼还处于烧钱、亏损状态。有调查显示,斗鱼、虎牙、熊猫、战旗、龙珠、火猫这六家直播平台中,有三家处于亏损状态,其他的四家也只是在保本线徘徊,行业里也越来越流行一句话:越烧钱就越不值钱。
那么这些直播平台的钱都烧在了哪里?首先就是带宽费用,以最低的码率为800K来算,一个同时在线百万的直播平台,每个月仅带宽费用就高达3000万到4000万元,虎牙2015年带宽的预算就高达2.6亿元,平均下来一个月要在带宽上烧掉2000 多万。
其次,由于行业参与者越来越多,人气主播的身价也从原来的年薪几十万一跃变成几百上千万,每被挖走一个人气主播,意味着这个直播平台就少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固定观众,与带宽一样,签约人气主播这个钱不得不烧。
对于经济实力有限的直播平台来说,要更多地吸引观众只能偶尔打一些“擦边球”,可即便是那些签约了多个人气主播的平台,付费用户数量也只占总用户数量的 10% 不到,付费率更是低的惊人,所以涉黄、涉暴等擦边球事件不是单独存在于某个特定平台,而是整个行业。
这时候大家肯定会问,这些直播平台难道除了依靠人气主播、打擦边球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盈利手段了吗?这个当然有,其中最直接的盈利方式就是广告,不过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国内直播平台广告投放还是很“文明”的,主要原因在于,平台方不想因为广告显示问题而影响观众的观看体验,并且这些广告内容多与自家业务相关,比如自研页游、APP客户端等等。
再者,相比花大钱在全平台打广告,广告商们似乎更愿意直接与某个人气主播合作,在其直播的过程中进行冠名和赞助,同样可以达到不错的推广效果,所以就目前来说,直播平台的广告盈利还是比较有限的。
说到页游,确实算是直播平台一个不可或缺的业务,当你在等待主播上线的时候,可以先在其平台提供的页游中娱乐娱乐,页游联运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平台列为一个标准业务,那么它的盈利水平又如何呢?据机构调查,2014年斗鱼的页游平台每个月产生的现金流不过200-300万,2015年全年大概在6000万左右,可到了2016年,页游市场整体下滑,所以越往后,页游联运带来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少。
另外还有付费订阅、赛事竞猜、赛事承办,只不过这些业务在国内直播平台中都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在订阅数量与主播知名度挂钩的背景下,意味着平台方要在主播身上烧更多的钱;而赛事竞猜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成为直播平台的一项稳定收入,毕竟不是每个月都有精彩大赛;赛事承办看起来很有份量,实则直播平台赚不到什么钱,一项赛事除了直播平台还有各路投资商对收入进行瓜分,加上独播权等版权叫价居高不下,所以赛事承办更像是直播平台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的一项任务,而不是业务。
严苛政策之下 行业洗牌速度加快
再来说说资质的问题,一旦这个规定严格执行,那么现在直播市场中又有几个直播平台符合规定呢?这个数量恐怕屈指可数,目前广电总局发出的《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不到600张,并且取得许可证的这些直播服务企业中,直播服务并不在许可业务范围之内,简单来说就是,目前多数直播平台都是业务资质不合规的,甚至诸如花椒这样的直播平台都无法在广电总局查找到其许可证。
值得一提的是,要开办直播服务,除了《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之外,还要办理《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以及《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注册资金1000万以上,这些证件的办理申请据知情人士透露其通过的难度非常大。
随着直播服务的运营成本越来越高,商业模式同质化越来越严重,行业面临洗牌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从文化部、公安部再到现在的广电总局,各部门出台各种严厉的监管、审查政策在规范直播服务市场的同时,也是在加速直播行业的洗牌。
当然我们也不能以悲观的态度看待这个问题,可以肯定的是,在市场与政策激流中存活下来的直播服务企业,一定会比原来更加专业化和规范化,所传播的信息内容价值将不再与“低俗”划等号。所以,在多部门三令五申规范直播服务市场的背后,相关企业是时候想想如何提升直播内容的质量了,至于那些依靠裸露、暴力等粗俗方式来博眼球的主播们,是该认真学习和掌握一门拿手技艺了。